恍惚出境

0.刺眼
準備登機，遇上了一群穿著運動隊服的少年，男男女女約二十人，很青春的臉蛋，螢光黃刺眼的衣衫，上頭寫著Chinese Taipei比螢光更刺眼。

心裡有好奇和情緒的問號，畢竟是按捺了下來。直到掃描行李那關，才聽到那負責檢視螢幕的小姐大喊：「我們要出國比賽的跆拳道選手，妳的這件行李要再看一下....」才知道他們是這麼身手矯健。接著聽到幾個人耳語著澳門機場是否可以換錢云云，大概知道了他們要往哪兒飛。

我要飛到另一個特區。太早到達機場了，距離登機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！等著等著,身邊的旅客漸漸多了起來，他們操著我聽不太懂的口音，仔細端詳，我想是中國來的客人。這兩年來是特別容易在出入國境時遇上來來去去的對岸人們，讓出入邊境的時分，特別覺得恍惚。

1. 歇
這次很順利地搭上城巴A21，一路沿著九龍海岸駛向太子，到達荔枝角道上的康美樓。一下車我就發現最愛的那間文皇餃子店不見了，這下可要叫我去哪裡吃早餐或買點心？還有那美味的素食餐廳「品味高」，也歇業了！我好懷念他們的潮州茶粿和各味羅漢齋，去年我時常經過，外帶作為午餐，清淡又美味。不到三個月的時間，這些鋪頭消失就在轉眼間。

到了住處，負責租務的那位蔡先生還是如記憶般親切，帶我上樓、領我去取去年底離開前寄存的行李，兩隻袋子上頭掛著一張紙條寫著「台灣學生妹」，繫兩只紅色蝴蝶結，那幾個字實在讓我需強忍著別笑出來。

這回運氣好，租到的房間沒有臨街，因此安靜許多。這牆上還有意象強烈的壁畫，像是藍色鴛尾花，挺有生氣。我慢慢把行李箱中的東西一項項地展開，放置在架子上，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安撫自己：既來之則安之，行李都放好而不再像是行李的時候，妳就可以暫時安定下來，打開那些檔案夾，再度尋回作為一個研究生的日與夜。

2. 湊熱鬧

剛剛到太子地鐵站附近買些日用品，看見到處都貼了「鹽缺貨」。其實，我才一進到這公寓，門房就問我台灣有沒有缺鹽，我一時間錯愕，反應不過來...原來在中國和香港都遍傳碘鹽可防輻射，瞬間造成搶購。世紀災難還在日本延續，這種便宜的湊熱鬧，實在太瘋狂。台灣和香港有一重要空間關係的差別，就是，畢竟遊客來台灣還須是計劃性的，不能說來買鹽就來買鹽，也很難為了買個奶粉就一來再來。傳媒的相互影響，畢竟還是間接一些。

有人曾說香港和中國之間的邊境像是防水透氣的Goretex，只能出，不易進，尤其是人口流動的管制。這句話用在物資或意識的流動上，似乎就不是那麼準確了。隔天就看到街頭週報上封面標題聳動地題著「中港澳搶購碘鹽」。一向也算是愛湊熱鬧的台灣人竟沒有參與其中，讓人有些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