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June 04, 2010
西雅圖時間的六四過去一個小時了。
幾個小時前隨興地參與了校園裡的六四紀念活動。我是衝著傳單上列名的熱比婭去的,她沒有來,反而出乎意料地聽到了梅豔芳的歌聲。在華大學生活動中心一室內聽見她為了二十一年前的事件唱「血染的風采」,youtube版本的,聲音粗糙模糊,可是我掉了眼淚。自己也很驚訝,怎麼像是多年前小學三年級時那樣,眼淚不明不白地隨著音樂就會流下來。
我有些驚訝這個小型紀念活動與香港的關連。校園中沒有太多人對這件事情有興趣,在場不過四十人。組織活動的幾個來自香港的年輕學生以香港維園的聚集影像開場,試圖以據說衝破十五萬人的人潮來充實「中國民主化」的希望,他們忘情的說:「看,民主中國的希望在香港!」守夜的人們,那情境與表情,在白色燭火映照下的確有聖潔的樣貌。
之後,他們連續撥了幾段香港媒體上播放的紀錄片,影像的可重複性創造了很奇異的時空延展。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那些血腥的廣場影(這對於沒見過的中國學生衝擊性可能很大,台灣人卻是不陌生),而是某一位犧牲者的親人,一位北京電影學院的教授,他在六四當天領著拍攝者去為他表弟的墳墓灑掃,影像停在墓碑上的日期,「六月三日」他解釋:「好多人都勸我們不要刻上這日期,不要惹麻煩,我們空了好些時間,還是決定要填上去。」
他又說:「他(其表弟)的父母親在那之後就不上北京了。我自己,住在北京,也已經二十年沒有踏進天安門廣場了。
「很多經歷那事件的人,都不知道該如何來理解那個記憶。」
更多人不知有此記憶,也沒有這個理解的難題。於是擁著記憶的人更受苦了。
也許是這個記憶難題使人感傷吧。大歷史的殘忍和個體生命之間,如果沒有政治參與的可能性,只剩記憶來聯繫, 每一天眼睛睜開究竟是該讓自己忘記更多,還是該努力想起?
2. 三十小時以前,在校園紅廣場上,我陪在好友S身旁,一起坐在抗議加薩走廊救援船隊遭襲的布條前,身邊逕是圍著象徵巴勒斯坦的Keffiyeh的人們。我不能理解的是廣場另一端,以色列國旗上的那枚藍星,還有他們的標語:「和平人士不該支持Hamas」。
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以色列國旗旁那幅美國國旗。他們甚至帶著以色列國旗走過來,繞行這端支持加薩、支持巴勒斯坦的人群。他們想要傳遞什麼訊息?那是一種以行走表達「堅持」的移動嗎?堅持要此端在記憶中想像、讓彼端消去痕跡,不再需要遺忘?究竟是誰在堅持要讓誰記憶和遺忘?可以分得清楚嗎?我很疑惑。
1 comment:
Are they trying to outrun or outdo someone?
http://www.usingenglish.com/reference/idioms/run+rings+around+someone.html
Post a Commen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