頂樓時光

可能是最近有太多標籤貼在日期上（像是報告書送件、書店關門、連署行動、靜坐日期...），因而一個標記工作時間的日子格外不起眼，當真正來到時，還要老闆提醒才知道。

「妳知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？妳工作整整兩年囉。」

唔，兩年…研究所畢業後的時光，我在這裡，上上下下地編寫著頂樓的炙熱時光。

工作都在頂樓，在一棟極破舊的四層樓，屋頂隔熱和防水都做不好的舊樓，據說曾經是最初營建署所在處，難以想像。這一個夏天特別讓人覺得炎熱，多半和頂上直接承自炎炎夏日有關。

在走廊上的空氣常是悶熱靜止宛如烘爐，令人不由自主快步通過。有時我在面迎熱氣的剎那，突然覺得又體會一次了海德格的概念，那所謂以存有概念(being)談「棲居」(dwelling)，談那人與建築相依以存在於天地自然的關係。然後覺得很慘，透過這棟樓，我所感覺到的天地是如此不友善哪。

總覺得頂樓是很尷尬的，再上樓是看天看地看自己，想看出個理路來莫非是自找苦吃。尤其待站著越久，越明白配置動彈不得所隱含的層層關係，瞭解的另一面也正是放棄剝離的過程。

說不上好不好…只覺得一種心情像是昨天自己胡亂打的果汁，鮮紅色外貌來自西瓜，走在甜酸臨界的味道是檸檬和鳳梨競爭的產物，完全驅走了西瓜的清冽爽甜。然而這果汁挺好喝的，我挺誠懇地這麼以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