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Nov 2010

兩週如兩季,研究小筆記

不知不覺來香港已兩週。可能因為這城市太不平靜,我已有過了兩個季節那麼長的感覺...

天氣溫暖,完全沒有入冬氣息。一件件的頭條,有關市區重建策略和新界菜園村的行動一波波,每天伴著緊張的情緒入睡,醒來後片段資訊又雪片般湧來,原來緊張是窗外整片天空的顏色,只是有時在高樓間,甚至看不見天色。

從來沒有最低工資限制的香港,經過兩年討論終於通過時薪二十八港幣(約台幣一百零二元,一日八時計,月薪約六千五至七千元港幣)。當民間勞工團體歡欣鼓舞之際,然後有人說,這樣會造成很多小商店無法因應成本升高而倒閉(尤其香港房價不斷飛漲,今年已上升三分之一),間接導致很多人失業,不見得是好事。(相關討論可參考http://www.inmediahk.net/node/1008142)

可是,如果沒有底薪規定,好多低收入勞動者棲身在月租兩千港幣的板間房,那多是唐樓房間再以木板隔間,兩坪不到。不到六千元的收入要拿出三分之一以上來付房租,供如此狹隘的空間。一人辛苦如此,還怎麼養家活口?這種租戶,往往流離在被劃定維重建項目的樓宇間,越舊的越便宜,搬去了因為重建而遭遇迫遷,繼續搬,往往又搬到另一個即將被重建收回的樓。家當、意氣和生活能力往往沿途撒落,越搬越沮喪,越搬越窮。

同時,在高級化的市中心區域如中環、灣仔、銅鑼灣,街頭上處處是麗人、洋人,衣著精緻,出入空間也可以寸步不著地、不露天。有越來越多的服務式住宅(serviced apartment,在中國內地稱酒店式公寓),月租一萬五至八九萬港幣,販售優雅拔尖的生活風格,對象往往是外派菁英,服務於跨國公司的中高級主管。我昨天喬裝有興趣租房者,讓親切的銷售主任帶我去看那月租兩萬五港幣(十萬台幣)的一房一廳單位。她聽我說英文,在美國讀書,還真相信我有能力租這種房(?),我假掰地問東問西,問清潔服務一週幾次,問左鄰右舍是啥樣的人們。這樣國際化的菁英租客啊,是怎麼理解香港這個迅速變遷的城市呢?他們是哪裡的市民?心中有沒有一個關心在意的城市?我實在太好奇。

這些菁英們知不知道自己居住的高級公寓,往往就是鏟了舊區才得建造?這兩種同時生活在都市中的租客,各自的生活空間和社會生存實踐,究竟怎麼彼此牽動呢?這就是我想要在研究中試圖描繪的,千絲萬縷扣連著香港都市重建的,租客的身分認同、生活景觀、城市政治參與。獨立媒體評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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